作者:龔萬輝
出版社:寶瓶文化
出版日期:2022-06-10
ISBN:9789864062973
莉莉卡誕生於精密的數據和科學的公式,依循著母體的DNA被複製出,從巨大的培養槽打撈出來,就已經是少女的模樣,如名書名是不折不扣的生物人造人,看似虛擬電玩、科幻元素的表面下,這卻是一本不折不扣的文學小說,而且主體是父親「我」、並非少女,我牽著剛誕生、還未曾擁有任何記憶的女兒在末日後展開漫長的遷徙旅程,然而在一幕幕舊日文明的痕跡之中,卻一再迷失在回憶的紋路裡。
情節裡父親帶著女兒踽踽前行,走過漫無人煙、滿目瘡痍的場景,讓人聯想起美國作家麥卡錫《長路》中父子倆人一路南向、漫漫長路只剩一片荒蕪的背影,同樣的末世景象、不停對話的過程,曾經記得的那個世界裡頭《長路》訴說著人性與希望、《人工少女》則是記憶以及創傷,小說中以十二則篇章的房間象徵時間的容器,我們跟隨著作者打開房門陷入過往回憶,窺見那些生命中的殘骸碎片。
十二則篇章的中心人物不盡相似,但大抵圍繞在「我」的家人、妻子與朋友,角色之間互有關聯又彼此獨立可分,小說採取隱晦帶點魔幻寫實的手法道出主角的家庭和成長的脈絡,而一直到閱讀完書籍的後記,我才明白所謂的故事很多來自於生命的體悟,頓時有些不捨與動容,關於那些想得卻不可得的失去和遺憾,還有父親為摯愛卻看不見的女兒一筆一字留下的每一道風景。
時間、記憶都是對於生命的關照,儘管凝滯沉重卻也令人眷戀難捨,然而《人工少女》一書中除了有著作者龔萬輝私密的人生梳理,卻也包含了多數人一起經歷過的歷史軌跡,跟著主角穿梭在記憶的長河裡,很容易讓人興起濃厚的情感共感,像是意有所指的大瘟疫、懷舊的電影動畫、結合社會時事的事件等,那是屬於我們對於這片土地的集體記憶。
是這樣的,正如哲學家齊克果所說的「生命必須回頭才能理解, 但必須向前才能生活。」